“行动!”7月2日22时,随着公安部刑侦局局长刘安成的一声令下,一场针对拐卖儿童犯罪团伙的战役在河南、河北、山东、四川、福建、云南等15个省市同时打响,万余名民警同时展开行动、星夜出击。截至目前,此次“打拐”专项行动共抓获犯罪嫌疑人802名,解救被拐卖儿童181名,摧毁了两个危害极大的拐卖儿童犯罪团伙。
在这场轰轰烈烈的“打拐”专项行动中,我省2000余名民警参战,分别在涉案的新乡、许昌、安阳、驻马店4地展开行动,共刑拘犯罪嫌疑人40人,成功解救被拐儿童20名。据省公安厅有关负责人介绍,“打拐”专项行动开展3年以来,我省已先后解救出多名被拐卖儿童,其中,140名孩子回到了父母的怀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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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线追踪
引出特大拐卖儿童犯罪团伙
“有人贩子!”2011年12月29日,一条线索传到漯河市公安局。接到报警后,当地警方果断出击,在京珠高速漯河北站口截获了一辆由深圳开往石家庄的长途大巴4名被拐婴儿被解救,赵六妹等4名犯罪嫌疑人当场被抓获。警方将此案定为“2011·12·29”特大拐卖儿童案。
经审讯,漯河市公安机关意识到案件并不简单:4名犯罪嫌疑人背后隐匿着一个特大拐卖儿童犯罪团伙,涉及河北、福建、云南等地。
而远在700余公里外的河北省邢台市平乡县,一家名为“昌平”的诊所,也进入了警方的视线。今年4月,民警在工作中发现,该诊所经常有外地妇女带着婴儿出入,形迹可疑。平乡县公安局对诊所展开认真调查,竟然发现了一个特大拐卖儿童犯罪团伙:一伙犯罪嫌疑人在四川、河北、山东、河南等多地从事拐卖儿童犯罪活动。
“2012·4·19”特大拐卖儿童案也浮出水面。
两起案件背后涉案人员多,涉及地域广,被拐儿童数量多,怎么办?两地公安机关将案情迅速上报至公安部,请求支援。第一时间获悉案情的公安部刑侦局“打拐办”思路很清晰列为公安部“打拐”专项行动督办案件,由公安部统一协调、部署、指挥各涉案地公安机关,从买方、运输、卖方各个环节上开展全面侦查、取证。
随即,一张大网在相关省市展开。截至7月1日,公安部共确定涉案人员数百名,查明被贩卖婴儿百余名,基本查清了该犯罪团伙的情况,掌握了大量犯罪事实。收网条件已经成熟,一场针对拐卖儿童犯罪团伙的战役即将在河南、河北、山东、四川、福建、云南等15个省市同时打响。
雷霆出击犯罪嫌疑人纷纷落网
作为此次全国15省市联动“打拐”的主要成员单位,河南省公安厅按照公安部的统一部署,迅速成立由厅党委委员、巡视员孙永福任指挥长,刑侦总队总队长李法正任副指挥长的专案集中行动指挥部,涉案的新乡、安阳、周口、许昌4市公安机关成立相应的集中行动指挥部。
7月2日,河南省公安厅派出4个工作组到新乡、安阳、周口、许昌开展抓捕指挥、督导工作。涉案的4市快速抽调刑侦、派出所警力分成抓捕看押组、审讯组、被拐儿童解救组、技术保障协调组、防暴机动组开展集中行动,警力按照抓捕一名涉案人员配备10名民警的比例进行配置。当日,许昌警方经过近6个小时的集中行动,获取3条犯罪嫌疑人身份信息。同时,相关市地“打拐”工作也风生水起。
镜头一:被救孩子身上长满水泡
7月2日20时30分,新乡县公安局局长鲁战勇来到小冀派出所,根据预定方案,指挥3个抓捕小组对嫌疑对象进行集中抓捕。
22时,抓捕行动开始。23时20分,西高村的王某被顺利抓获。经讯问,王某供述:今年春节期间,原阳县的表姐让他帮忙找一个小男孩,他就开始留心,前不久,同村一个名叫“小眼”的男子打电话说小男孩已经找到,对方要6万元钱,当晚,他便在七里营街和“小眼”碰了面,交过钱后,将孩子抱回家。
经过民警耐心做思想工作,7月3日0时15分,王某表示愿意配合警方前往表姐家解救婴儿。新乡县警方立即抽调精干人员组成解救小组赶往原阳县。同时,新乡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领导与原阳县公安局取得联系,解救行动秘密展开。
民警赶到被拐卖儿童所在地后,发现这家楼道门紧锁。民警将整栋楼房外围秘密控制,让王某打电话以找其表姐有急事商议为由喊开房门。当王某的表姐将楼道门打开时,民警当即将其控制。
进入屋内,女民警李静上前将婴儿抱起,发现孩子身上长满了水泡,有的已经流出脓水。民警立即与新乡市人民医院取得联系,将孩子送至医院儿科就诊。
镜头二:接连出击救出4名被拐婴儿
在省公安厅、安阳市公安局打拐专案组统一指挥下,林州市公安局重点对“2011·12·29”案犯罪嫌疑人进行抓捕,解救被拐婴儿4人。
针对此次行动,林州市公安局高度重视,成立了以局长郭日明任指挥长的专案抓捕行动指挥部,从全局抽调100余名民警分到五龙、城郊、茶店等4个战区,每个战区分别由一名党委成员分包,先期深入嫌疑人村庄进行调查布控。7月2日行动当晚,在渐浓的夜色中,伴随着抓捕命令的下达,参战民警迅速奔向抓捕目标。两个小时后,犯罪嫌疑人王某、李某等5名犯罪嫌疑人被一一抓获归案,两名婴儿被成功解救。
经讯问,5名犯罪嫌疑人交代了参与拐卖婴儿的犯罪事实。民警一鼓作气,于次日凌晨将另一名犯罪嫌疑人王某某抓获。
7月5日,根据犯罪嫌疑人交代的情况,专案民警又兵分5路,将犯罪嫌疑人张某、李某某等5名嫌疑人悉数抓获,成功解救出另外两名被拐婴儿。
镜头三:顺藤摸瓜破获13起案件
攀爬进院开门抓捕,西华县警方的一系列行动都在悄无声息中完成。
7月2日22时10分许,该县公安局3个抓捕小组在西华县城关镇气象村、逍遥镇固西村、固东村同时实施抓捕。由于前期工作细致,警方成功将抓捕对象李某等两人抓获。
经讯问,李某二人系河北到云南的大巴客车司机,二人承认经常有女性带儿童、婴儿乘坐其驾驶的客车,但二人均不是公安部“2011·11·29”案件指定抓捕人员,遂将二人释放。后李某主动交代了其云南籍的女友姜某曾于2011年七八月份多次带婴儿乘坐其开的客车。警方在进一步侦查中了解到,姜某即将由云南赴河南。专案组民警连夜赶到郑州布控,并在郑州警方的配合下将姜某抓获。姜某到案后交代案件13起,共拐卖儿童16人。
“由于受各种复杂因素的影响,部分地区贩卖婴幼儿的现象仍然较为突出。针对这一情况,我省公安机关坚决贯彻"零容忍"政策,始终保持对拐卖犯罪的高压严打态势,争取彻底斩断拐卖犯罪的链条,绝不让一个"人贩子"漏网。”针对本次行动,河南省公安厅刑侦总队副总队长王庆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说。
据其介绍,我省警方对拐卖案件实行“一长三包制”,即市、县(区)公安机关主要领导或主管领导要担任专案组长,对案件侦办、查找解救
被拐卖人员、安抚稳控被害人家庭工作全程负责到底,大力强化立破案工作。同时实行儿童失踪快速查找机制。规定县、市公安机关接到儿童失踪警情后,要立即启动查找工作,打破警种界限和常规做法,调动一切警务资源,快速查找失踪儿童。
在严打的同时,省公安厅“打拐办”组织各地把宣传工作作为促进反拐工作的有效手段,持续不断地开展声势浩大的反拐宣传活动,展示政府反拐的决心和信心,提高了广大群众防
拐防骗能力,激发了群众参与反拐活动的热情。
“打拐”专项行动在河南开展3年来,我省警方侦破了一大批拐卖案件,摧毁了一大批拐卖犯罪团伙,抓获了一大批拐卖儿童的人贩子,有力地震慑了犯罪嫌疑人的嚣张气焰,全省恶性拐卖大案明显减少,拐卖案件高发多发的势头得到初步遏制。同时,在全省公安机关大力采取破案追查、DNA远程比对、发动群众提供线索、在媒体上发布信息等办法,已为140名儿童找到亲生父母。
最近几年,国家一直在加大对妇女儿童的保护力度。然而,买卖儿童现象仍不断发生。对此,法律界人士认为,打击拐卖儿童犯罪行为,要从买方、拐方、卖方3方面同时加大力度。
河南路德律师事务所律师郝浩表示,我国法律明确规定,出卖亲生子女的行为是构成犯罪的。最高人民法院、最高人民检察院、公安部、司法部曾发出了《关于依法惩治拐卖妇女儿童犯罪的意见》的司法解释,其中明确提到对于以牟利为目的,出卖亲生子女的按拐卖儿童罪定罪处罚。
“但也有孩子亲生父母称自己是因为家庭经济条件差、养不起孩子等理由,把孩子给别人寄养。”郝浩说,从这一点来说,是否以牟利为目的不好界定,所以,有些案子按遗弃罪处理,甚至行政处罚处理,法律威慑性弱了很多。
“没有买卖,就没有伤害。”郑州市二七区法院法官辛爽说,在打击拐卖儿童中,对买方的打击力度也应随之提高,这才能从根本上切断买卖儿童的犯罪链条。她提出,要从源头上遏制拐卖妇女、儿童犯罪,铲除“买方市场”,对于收买被拐卖的妇女、儿童,依法应追究刑事责任的,坚决依法追究。
按照我国现行法律对收买被拐儿童罪的规定,如果买方在解救被拐儿童时没有阻拦,而且没有虐待收买来的儿童等情形时,可以不追究买方的刑事责任。事实上,很多买方对孩子很好,也不阻拦解救,因此相关部门很难追究其刑事责任。
此外,一些收买被拐儿童的家庭,在孩子被解救后,希望能继续抚养孩子。“根据相关规定,这样也是不允许的,就是为了打击"买方市场",减少和断绝拐卖儿童的案件发生。”辛爽说。但因法规不够完善,民俗、需求等诸多因素的存在,杜绝拐卖儿童,显然还有一段路要走。